半岛官方体育曾邦藩若何让湘军一步步冲破清廷限定开晚清汉人掌权之局|文史宴

发布时间:2024-02-14    来源:网络

  作为晚清重臣,曾国藩赖以成名的支柱是其亲手缔造的湘军。极盛之时,清政府半数督抚尽属湘军中人,可谓权倾朝野。

  湘军最初脱胎于湘乡士绅成立的地方团练武装——湘勇,仅仅是当时湖南众多团练之一,与浏阳的“浏勇”、宝庆的“宝勇”、新宁的“楚勇”相比亦无过人之处。

  不过,善于把握时机的曾国藩却巧妙地通过援赣之役、移驻衡阳、创立水师三个步骤,成功让湘勇摆脱了内无财政专项拨款,外无离境征战之权的旧时团练模式,将其锻造为晚清烜赫一时的军事集团——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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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湘军领袖的曾国藩出任过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成为当之无愧的疆臣之首,可他早年却是不折不扣的京官。

  早在道光十八年(1838年),屡试不第的曾国藩终于名列三甲第四十二名,赐同进士出身,入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历任翰林院检讨、翰林院待讲、日讲起居注官、文渊阁直阁事、詹事府右春坊右庶子等职。因其克己奉公,十年十迁。

  至咸丰二年(1852年)已经坐到了署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上,成为名副其实的二品大员。从曾国藩在京期间的履历簿上看,无疑是标准的文官。那么,缘何他会投笔从戎半岛官方体育,到地方去督办团练呢?

  事情还得从咸丰二年六月谈起。彼时,刚刚履新半年的曾侍郎奉旨前往江西主持乡试,岂料途中传来母亲亡故的噩耗,转往桑梓奔丧。按照清代礼制:在职官员无论身居何种职位,如遇父母辞世都要离任返乡,守孝三年。在此期间,在籍官员不得干预地方事务。

  然而,是年十二月,咸丰皇帝一道“帮办团练”的上谕,打破了曾国藩的赋闲生活。此时的湘省已是狼烟四起。早在咸丰元年(1851年),洪秀全、杨秀清等人在广西桂平县金田村领导了举世震惊的“金田起义”。次年,起义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桂入湘,进围长沙。

  为增强军力守备省城,朝廷下令启用守丧在籍的曾国藩为“帮办团练大臣”。墨絰从戎的曾侍郎,集合兄弟国华、国荃、国葆,发动同乡罗泽南、王錱、李续宾等人的力量,组建起湘乡勇(简称湘勇)。

  从严格意义上说:此时的“湘勇”还是在省内打转,不允许跨省作战,也没有固定的给养来源,尚未摆练武装的范畴,与后来的“湘军”不可同日而语。

  乾隆、嘉庆时期,清政府为了五省白莲教大起义,也大力推行团练,结堡自守。待到太平天国起义之时,咸丰皇帝又搬出祖宗的老办法。不过,朝廷在利用汉族乡绅组建武装的同时,又对其甚为防备,在诸多方面加以限制。

  一方面,严格划定作战任务及区域。通常情况下,团练的活动范围都是在各自州、县守备,无朝廷允许“不得远近征调”;除非出现太平军围攻长沙这类危机的情况,才会让乡勇汇聚省城协防。

  另一方面,财政方面,不食于官。筹办团练的经费主要依靠乡绅捐输银钱、百姓按亩摊派,以及在各地设卡向过往行商征收厘金(商业税)等手段。

  无论是中央政府还是地方政府,基本上不会给予团练任何经济支持。因为在他们眼中,团练即“民团”,不隶属于政府,与正规军存在很大差距。

  眼见自己辛苦组建的武装力量被视为不入流的“杂牌军”,曾国藩犹如芒刺在背。如何能将湘乡勇打造成一支可以实现自己“匡时救世”之梦的武装,成为他亟待解决的难题。

  咸丰三年(1853),一封求援信给曾国藩带来了新的契机。修书之人是曾国藩的老战友——楚勇创办者江忠源。江氏兴办团练比曾国藩、罗泽南早很多: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他就创建地方武装,了雷再浩领导的“新宁青莲教起义”。

  曾国藩之所以对江忠源的历史耳熟能详,除了二人是旧相识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咸丰元年,江忠源兄弟组建的楚勇被朝廷赋予了“跨省作战”之权,出湘入桂,在广州副都统索佳·乌兰泰麾下作战;这让曾侍郎艳羡不已。

  如今,江忠源被困南昌,倒是给曾国藩送来了机会。既然朝廷可以在危急之时派遣楚勇离湘赴桂,湘勇同样可以如法炮制,以援赣为由,突破团练守土作战的限制。

  于是,成竹在胸的曾侍郎提笔上书:事急从权,恳请皇上参照“楚勇援桂”的前例,准许湘勇出省作战,以解南昌之围。不久,咸丰皇帝准其所请。

  接获讯息,曾国藩不禁大喜过望:既然官方允许了自己的援赣作战计划,等于默认湘勇超越了普通的地方团练,迈出了向“从湘勇到湘军”的第一步,性质开始发生变化。

  鉴于湖南境内仍有小股太平军活动,曾国藩决定坐镇省内,只派遣罗泽南、李续宾、郭嵩焘等人率一千湘勇东征驰援,同行的还有江忠源四弟姜忠淑麾下的两千楚勇。

  初次离省作战的湘勇在太平军水、陆合攻之下损兵折将,而两千楚勇更是全军覆没。侥幸突入南昌城的郭嵩焘目睹太平军水师的威力,痛定思痛,建议江忠源考虑筹建水师。江氏一方面上表朝廷,请求各省广设船厂,筹备水师;另一方面,也将郭的“水师之议”分享给其他统兵将领,这其中就包括曾国藩。

  对于曾侍郎而言,“水师之议”虽好,却一时无暇兼顾。他正在进行从湘勇到湘军的第二部——移驻衡阳。

  很多人认为:曾国藩离开长沙,是由于他与时任湖南巡抚骆秉章、湖南提督鲍起豹不合所致,实则不然。

  如果从道光二十年(1840年)曾国藩留馆授职翰林院检讨步入仕途算起,到咸丰三年之时,他已经历了长达十四年的宦海沉浮,分别任职于礼、兵、工、刑、吏五部。对于如何与同僚相处的为官之道,曾侍郎自是烂熟于胸,游刃有余。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十年十迁,从一介七品小官擢升至当朝二品。

  有鉴于此,即使曾国藩与湖南官场的某些官员之间产生过些许不愉快,也断不会有坊间流传的那样严重。既然如此,那么“兵围又一村事件”有事怎么发生的呢?

  其实,事件起因比较简单。自太平军围困长沙起,驻防各地的、团练纷纷云集省城协防;其中最彪悍者,当属来自湘西凤凰的镇筸兵。

  咸丰三年八月,半岛官方体育镇筸兵自恃“精锐”的身份,与团丁发生冲突。曾国藩力挺自己人,导致镇筸兵围其驻地“又一村”,双方发生冲突。然而,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巡抚骆秉章和提督鲍起豹是幕后黑手。

  这次兵祸虽属偶然,但事后曾国藩将驻地移往衡阳确系事实。坊间传言:曾氏以在籍侍郎的身份督办团练,没有摆正自身的位置,受到湘省官场排挤,难以在长沙立足,故南下避之。

  诚然,曾国藩确实带领着湘勇离开了省城,但“兵围又一村事件”仅仅是偶发事件。他的离开完全是顺水推舟,因势利导,籍此为由离开长沙。

  首先,借兵祸之事,在朝野上下营造出自己和湘勇备受欺压、排挤的假象,以便咸丰皇帝能够同意他脱离地方官员的监视。

  其次,趁机来至湘南,彻底摆脱了盘踞省城的各种力量对湘勇进行的掣肘与刁难。曾国藩和未来的湘军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本营。

  最后,有利于可以改变世人心中湘勇依附八旗、的附属形象。虽然三者分属不同的管理系统,但在不明就里的百姓眼中,与正规军同城驻扎的湘勇,不过是前者的附庸而已。

  尽管在曾侍郎的运筹帷幄之下,湘勇拥有了跨省作战之权,拥有了自己的大本营衡阳,但粮饷始终是高悬在曾国藩头顶的紧箍咒。

  早在咸丰二年,曾国藩就试图借增援长沙之机,奏请改团丁为“官勇”,以便“粮饷取诸公家”,实际是向朝廷索要钱粮。虽然咸丰诏准,可三湘大地绝非“湘勇”一家之天下,各地团练都希望从省府财政中分取杯羹,故湘勇军饷仍旧捉襟见肘。

  恰在曾国藩一筹莫展之际,长江战局发生了新的变化。咸丰三年九月,太平军的西征部队水陆并发,兵临武昌城下。

  清政府调湘勇武装北上救援。然而,接到谕旨的曾国藩却按兵不动,而是提笔写下了《暂缓赴鄂并请筹备战船折》和《请截留粤饷筹备炮船片》。

  他在奏折中陈情:太平军水师“以舟楫为剿穴,以掳掠为生涯。千舸百艘,游弈往来,长江千里,任其横行”,清军无可奈何,此皆“舟师未备”之故。是故,朝廷欲在湖广、江南等河湖水网密集之地击败太平军,必须拨款大力组建水师,以改变两湖地方“无一舟可为战舰,无一卒习于水师”的窘境。因此欲救援湖北,恳请先筹建水师。

  朝廷很快准其所请:从湘省财政支出三万两经费建造战船、招募水勇。考虑到湖南藩库所拨相较于筹备炮船之费,“实属不敷供支”。事急从权,咸丰皇帝还同意曾国藩可以截留“粤饷”(由广东运往江南大营的军费)四万两,甚至还赋予他动用“漕米”之权。

  资财虽已齐备,可欲筹备水师,靠塔齐布、李续宾等陆战悍将实难成事。究竟谁可担此重任呢?

  恰在此时,有人向曾国藩举荐:如今衡阳就有一位人才,姓彭名玉麟,字雪琴,军旅世家出身,深谙《公瑾水战法》,足堪此任。半岛官方体育只是他现为母亲守孝在籍,且对官场心灰意冷,抱定了“平生最薄封侯愿,愿与梅花过一生”的心态。

  常言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为了请动彭玉麟,曾国藩亲自登门造访,用自己墨絰从戎的事例现身说法,又以“乡里藉藉,父子且不相保,能长守丘墓乎”之语点拨,始劝得彭玉麟出山,承担起湘创建军水师的任务。

  至此,半岛官方体育曾国藩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将湘勇从普通的地方团练改造成一支水陆齐备、粮饷具足的国家武装——湘军。

  咸丰四年(1854)二月,曾国藩统领这支一万七千人的水、陆大军离开衡阳,出师北上,在湘潭、靖港两地与太平军交锋。

  初历战阵的湘军先胜于湘潭,后溃于靖港。陆军损失不大,但水师折损了三分之一左右。痛定思痛的曾国藩彻底领悟到:从湘勇到湘军是一个长远的过程,绝不是靠跨省征战之权、财政拨款之利就可以轻易实现。

作者:小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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